曝光多少潜规则才能让楼市变革？

　　□冯海宁

　　5年前，花费约200万元买地；5年后，盖了商品房出售，获纯利两亿元，百倍利润源自高涨的房价，而背后却是一个一个的房奴。面对记者房产商透露了房地产业内鲜为人知的潜规则，他表示房地产商是一个专业，必然获得垄断利益，而这种利益获得是与政府间的合作分不开的。(详见本报今日8版)

　　又是一个开发商自曝行业内幕。此前，既有开发商自曝房价灰色链条――职能部门吃了四成利润，又有开发商自曝小产权房利润超商品房；既有开发商自曝拿地潜规则――没有一个公司不行贿，又有开发商透露容积率潜规则；既有开发商自曝好房留给官员，又有开发商揭露保障房内幕、开发成本内幕……仅开发商曝光的各种潜规则，我以为就能装一箩筐。

　　除了开发商自曝内幕，售楼小姐、代理商、建筑商、炒房客等群体都有人揭露楼市各个环节的潜规则和内幕。这些潜规则和内幕经媒体报道后，几乎都能成为热点话题。但让人遗憾的是，即使民愤再大，即使批评再尖锐，也很少触动有关方面下决心彻底消灭这些潜规则。

　　类似于“投资200万5年后获利两亿元”这样的暴利神话，其实楼市还有很多，否则就没有这么多“外行”、国企扎堆楼市淘金了。有开发商就曾公开宣称“没有高利润谁做房地产”。然而，楼市调控数年，暴利神话依旧，而且是越来越暴利；也不是某个开发商独自享受暴利，而是开发商集体在享受暴利。

　　事实上，这个开发商所爆料的政府与开发商的关系像是丈母娘和女婿、制度给了开发商“开发”特权、开发商“空手套白狼”、开发商擅自提高容积率来增加利润等潜规则和行业内幕，我以为并不新鲜，以前都有媒体披露过。倒让人觉得新鲜的是，有关方面听了这么多暴利神话和行业内幕，就像没听见一样。

　　每一个暴利神话和行业黑幕，既关乎这个行业的荣辱，又关乎监管者的脸面，按理说，会让楼市监管部门坐卧不安。然而，我们没有看到监管部门把黑幕爆料当成举报信，迅速展开调查并进行制度改革。是监管部门对这些黑幕习以为常，还是自己也陷入了这些潜规则中难以自拔？

　　我以为，地方监管部门漠视楼市潜规则，一方面是地方政府陷入了潜规则，另一方面是某些官员陷入了潜规则。这些潜规则有利于地方政府和官员牟取暴利，地方监管部门怎么可能主动去消灭潜规则呢。所以，媒体曝光再多的潜规则，地方监管部门也是视而不见。

　　让人不能理解的是，这么多楼市潜规则似乎也没有触动高层监管部门。早在多年前个人合作建房步履蹒跚时，不少人就呼吁取消开发商的“开发”特权，鼓励扶持个人合作建房，但不见监管部门积极反应，导致今日开发商依然拥有“开发”特权，而个人合作建房走向了衰落。再如，公众呼吁成本公开，监管部门同样没有动静。

　　在我看来，开发商自曝的黑幕和楼市其他利益群体揭露的黑幕，尽管不一定完全真实客观，但为我们提供了改革楼市的视角和机会。可惜，我们一次次错过了这样的改革机会，才造成今日房价居高不下、楼市乱相丛生的恶果。如果再不反省曝光的黑幕，我们还要为楼市调控付出更大代价。

　　无疑，已经曝光的楼市潜规则没有被消灭，既伤了曝光者的心，也伤了公众的心。曝光者往往就是潜规则的受益者，曝光潜规则等同于自断财路、背叛同行，需要很大的勇气，如果我们漠视这些潜规则，显然给有良知的曝光者泼了一盆冷水，恐怕以后自曝内幕的行业人会越来越少。公众自然要继续因潜规则而受伤。

　　曝光多少潜规则才能触动监管部门让楼市变革，不再让潜规则祸害楼市与社会公平？我以为这个问题不容回避。住建、国土、金融等监管部门必须对这些楼市黑幕有所反应，否则，不仅是公众利益，监管部门的公信力也要因为潜规则而受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