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科价值被指缩水１２亿 王石称将约束言行

王石的“大嘴巴”给他和万科带来不少麻烦，“捐款门”后不知能否让王石吸取教训。图/CFP

    核心提示

    6月5日，万科临时股东大会高票通过1亿元援建四川灾区的议案。至此，持续20多天的“捐款门”事件暂告一段落。

    纵观以往，王石与万科的关系可谓“异类”。他是万科创业者，却没有成为控股股东和所谓的“地产富豪”，他不是实际控制人，但却对万科影响巨大。这一切，均可归功于他所主导的万科股权改革；而以他“弱化创业者在公司的权威”理念来看，他的言论，恰恰构成了一个悖论，也从侧面暴露出，万科的公司和法人治理并非完美。

    王石与万科，处在一个新的节点，接下来，王石将如何处理这种关系？万科又将如何弥补损伤和重建品牌形象？或许从1亿捐赠方案开始，万科就已踏上自救之路。

    王石：“捐款门”的救赎

    品牌价值被指缩水12亿；王石称将约束言行，加强修养

    6月5日，深圳万科总部，2008年万科第一次临时股东大会在此举行。

    正式开会前的10多分钟里，王石始终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，表情凝重。

    他一开口，即向全体股东表示无条件道歉。并表态：在此次事件中，若万科股价弱于大市，他将立刻辞职。

    但损失已经造成。6月2日，世界品牌实验室发布2008年《中国500最具价值品牌排行榜》，指万科受“捐款门”事件影响，品牌价值比去年缩水12.31亿元。

    “高管个人言论对公司产生这么大的影响，显现出公司法人治理的规范是缺乏的”，分析人士认为。

    事实上，在1999年，王石即已辞任万科总经理，不再过问具体事务。而此次王石言论之所以能产生这么大的“威力”，却与他创办万科、又“卖掉”万科的经历有关，与万科的股权结构和公司治理有关。

    一亿捐赠背后

    5月12日地震当天，万科即捐出200万。部分网友对此提出质疑，认为万科捐得太少。“200万，是董事会授权的最大单项捐款数额，”15日，王石通过博客回应，并称捐款不应成为企业的负担，及“万科内部员工捐款以10元为限”等。

    在汶川地震全民悲恸的时刻，王石这番话立即遭到炮轰，“做人不能太王石”、“王十”等通过网络流传。

    “其实200万只是万科捐助的第一步，”万科工作人员透露，地震发生后第二天，万科在成都、都江堰即启动现场救援工作。但当时没人关心这些，焦点全集中在王石身上。“地震发生后，万科一直在努力，但没有得到承认，”王石无奈地表示。

    由于第一大股东华润目前持股仅15%左右，管理层基本不持股，万科公益捐款必须在股东大会授权下进行。为获取股东大会的特别授权额度，王石、郁亮等先后赴救灾现场了解情况，以便向董事会，进而向股东大会提出增加救灾投入的议案。

    5月19日，董事会以通讯表决方式通过决议，紧急召集临时股东大会并申请1亿元的特别授权额度。

    “股东大会能否表决通过，管理层都没把握。”王石坦言，考虑到股东利益，董事会对这1亿元做了细致安排，包括考虑到股东大会表决不通过的情形。

    “遵道镇的工作已花费800万，用的是管理层专项基金，总数为1000万，”万科总经理郁亮接着解释，除此之外，与成都市签订的援建两个乡镇政务中心是框架协议，资金包括在1亿元以内，如果表决不通过，个人股东刘元生书面承诺将出这1000万。

    股东们看到，董事会并没有随意支配公司资产。

    此次股东大会投票前，市场传言，一些基金股东认为1亿元捐赠侵犯基金所有人权益，他们将投弃权票。截至一季度，共有约134只基金持有万科，持股比例约29%。

    但从投票结果99.8%同意来看，到场的基金显然投了赞成票。一家机构代表说，“基金投资一般都是长期的。虽然（捐赠）摊薄了收益，但看重的是万科的成长性，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放弃它。”

    在场的小股东则倾向于将此次捐赠看作万科危机公关的一部分，他们投资万科并非看股价涨跌，而是看他的团队。

    强势如王石

    根据王石的设想，万科现在是一支职业管理人团队在运作，他们为股东负责，而非为王石负责，但他自己的言论，往往对万科影响至深。

    “万科如果改变策略，我从棺材板里也要伸一只手出来干涉。”王石曾如是说。市场传言，王石登山期间，万科A的走势一般是比较弱的，应避免短线操作。

    在业内，王石素来言行独立，他自己也说“喜欢被人注意”。“他很骄傲，这么多年领导万科变成一家不错的公司，没受过什么批评，”万科一内部员工说。“一个成功经营了一间举世知名的公司又登上珠峰的人，怎么可能没有骄傲之情？”经济学家周其仁说。

    以往多个场合，王石提起最多的就是万科的产权结构和公司治理，在过去的20多年中，创业者王石一手建立起万科的这一套制度。5月15日，在对网友的回应中，他又一次试图扮演公司治理“布道者”的角色，但这一次，他选错了时间，虽然他说得很有道理。

    王石称将约束言行

    “万科高管们只是在王石发表完言论后忙着解释，”一位小股东抱怨说，去年底，万科带头降价，尽管万科公司对降价理由的正式回应是，通过快速周转，万科可以实现更高的资产回报率，但公众更关注的是王石对于房价走势的言论。他认为，这件事已经暴露了万科法人治理存在缺陷。

    资料显示，自1991年上市以来，万科连续16年保持盈利增长。在业内甚至跨行业，万科被公认是一家治理良好的公司。那么，此次“捐款门”事件是不是公司治理方面出了问题？

    2007年万科公司治理专项整改报告认为：整体而言，公司治理不存在重大缺陷和漏洞，但部分细节仍需改善。

    小股东郑东认为，此次事件原因在于，王石未将个人观点与作为董事长的法人言论区别开来。

    “其实万科是有新闻发言人制度的，只不过没有很好地实施，”万科执行副总裁肖莉说。据了解，她本人正是万科的新闻发言人，在股东大会上也接受了股东的质询。

    安邦研究机构高级研究员贺军并不认为是公司制度出了问题，只是作为标杆和领袖，人们对万科更关注，要求更高。从个人角度，过滤博客、控制高管言论等，说明王石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问题。

    一个细节是，当会议结束后，记者准备采访王石时，万科有关工作人员即上前阻拦：“对不起，采访要通过我们来安排。”王石点头认同并迅即离开。

    “听其言，观其行”。王石表示，今后将约束自己的言行，加强修养；而且，人们将看到行动的万科在履行专业责任，万科执行副总裁张纪文将亲自领衔灾区重建工作。（张晓玲）

    王石语录

    国内很多开发商跟万科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，说句很不客气的话，在国内，不要轻易和万科比，不是说模式上抄不抄的意思，而是说抄不抄得来的问题。

    ―――2007年11月1日在香港宣布万科启用新标识的酒会上接受《21世纪经济报道》记者采访

    万科明年（2008）不拿“地王地”。

    ―――2007年12月16日媒体聚会上

    深圳、广州出现拐点是秃子头上的虱子，还用争论？

    ―――2007年12月17日王石博客

    作为董事长，我认为万科捐出的200万是合适的，这是董事会授权的最大单项捐款数额，即使授权大过这个金额，我也认为200万是个适当的数额。

    ―――2008年5月15日王石博客